2008/02/21

97.元宵节

感冒了一天,睡了一天,又写了一天该死的学校升旗仪式发言稿。让我清醒一点吧。
接了电信的网络。一个字:烂。一开emule即使流量只有几k网络也卡得可怜。更加严重的是,我不得不在客厅使用网络了。这证明我不能坐在被窝里看心爱的电影,也不能背着父母上某某网站了……最重要的是我不得不在晚上的黄金时段忍受大屏幕电视的煎熬。
我一直有一个奇怪的习惯。我不会惧怕惊悚、暴力、凶杀片里面的血腥场面,也不会因为索多玛120天里的场面感到恶心,但是我十分地惧怕小伤口。比如说,某个人一不小心,小腿上就划出了一道伤口,殷红的血一点点从毛细血管流出来;比如说,妈妈某天做完饭后食指上多出来的一些包扎;比如说,针管插进皮肤的时候。看到这些都会让我下体发冷,看不下去。
前天,生病的那一天,睡了一下午,晚上又从6点睡到了8点多。起来上厕所,那时吃了药又睡了觉,头已经不晕了,但是眼皮仍是很累。回去睡时,肚子很难受,仿佛有一只手在揪着。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个小时仍是很难受,便起来说要吃点东西。
吃面条的时候,电视里在放寻情记。一个畸形儿,他的脸就突然让我很难受,外婆和妈妈看着都没什么,但我就突然觉得十分恐怖。他的母亲在半夜仍然守着他,在医院里陪着他。他们欠着钱。主持人王燕把好心人捐的一万六千块钱给她送过去。她就这么跪下了,在镜头前,她的脸十分扭曲。我是说视觉上。王燕搂着她,一直过了很久。视觉上她的脸与他的脸都十分骇人。那一刻我又十分难受。人间温情是一回事,可是这种温情又常让我觉察自己的渺小与无力与悲哀。很难受,不知道是不是生病让我如此敏感。
我扭过头不愿看下去。吃完了东西想看看书,可是眼皮很重,于是又缩进被窝。睡着的时候总是做梦。梦见我家里要买车,然后碰到另一家,家里的父亲、母亲、儿子、爷爷每个人都有一种非常有代表性的车。然后他们就开始像情景剧一样对话,还说着搞笑的桥段。可是我很难受,又难以从梦魇中逃离。只要一睡着我就会做这样的梦。我终于发现比失眠还恐怖的是多梦,睡眠根本不能让人休息,反而使人更加疲劳。醒来时浑身酸痛。到了后半夜,大概是睡够了,但是又没有休息好,整个人都迷糊着,可是又十分敏感,肚子的疼痛折磨了我从3点一直到了大概4、5点。我还在中途到厕所开着灯坐了很久,一致到折磨得自己困了,就回到床上睡了。不久天亮了,我的肚子就没那么痛了。我的感冒早就好了,可是这一夜,我被很多东西折磨着。起床后,肚子痛就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2008/02/19

96.果然

上次看《鲁豫有约》陈佩斯,他们说到这样一句话:“不能生病的时候,怎么也不会生。一休息下来,病就来了。”
大概前半句是对的吧。去年疯狂的下半年,每天一两点睡觉的四个月,硬是这么安全地挺过来了。而昨天,妈妈的感冒严重了,今天起床,爸爸和我就纷纷落马,头痛不堪。
我很确定我没有着凉,像外婆说的那样。对于着凉,我的患了鼻炎的鼻子,以及无尽的鼻涕要比我的脑袋要先知道。我知道这是传染。因此上午硬撑着开始看混乱的《颐和园》,到了吃完午饭便挺不住了,在床上睡到四点钟。更加要命的是班主任还打来电话说要我过三天在开学典礼上发个言。正月十六,这意味着我不能在元宵节的晚上待在家里看花灯了。按我现在的状态,缩在被子里捧着电脑,心里混乱无比。以往奏效的睡觉并没有解决我的问题。我像影片里的余虹一样难过,一样难受。
昨天收到了根与芽总部的材料,意味着我们可以开始行动了。但是该怎么做,我一点头绪也没有。还有发言稿。还有我要看的书。还有法语。生病的时候我才会真正开始反省。而我在现在这样的状态里,唯一的享受便是身子一阵一阵发冷的感觉。哦,也许还有偶尔打一个喷嚏时的畅通快感。

2008/02/17

95.外婆:世界对她来说就是自己的想象

[外婆]
外婆70多岁了。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让我常常感到矛盾的人。
我确认的,她是爱我的,她爱我,爱到让我常常不安。
出生的时候,父母是跟外公外婆住在一起的。父母要上班,祖父祖母不在身边,她自告奋勇来带外孙。小时候,在我的眼里,外婆是对我最好的人,仅仅因为她会满足我的所有要求,集中表现在给我钱父母不让买的书与碟。因此我拿着钱买了GB游戏介绍大全,尽管我没有一台GB;买了正版的游戏碟,尽管我家的电脑古董得带不起游戏;买了网页制作特效大全,尽管我家里上不了网。她会告诉我她今年给我多少压岁钱。我收到的所有压岁钱都会给她,由她存起来。她说所有的压岁钱都给我以后上大学用。所以,从小到大,我的压岁钱一分都没有自己用过。
6岁的时候,父母和我搬了出来,到了街的另一边。我经常在放学后跑到外婆家,没有任何提前通知,也不跟家里打声招呼。晚上跟外婆一起睡,还常常在被子里趁外婆不备将身体头尾倒过来,等外婆掀开枕头方向的被子,看到的却是我的两只脚丫。小时候我洗澡,都是只顾着坐在盆里,拿香皂盒当小船玩,此外所有的事,全归外婆。照我想起,从出生到小学前半的夜晚,到底是跟外婆睡一张床多,还是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睡得多。

[乡愁]
外公外婆都是四川人。后来到了东北,外婆在食堂工作。我妈几岁的时候,他们到了湖南,岳阳,长炼,我长大的地方。好像是按照四川老家的习惯,我一直叫外婆“婆婆”。
小时候,我一直认为这个名字很丢脸,不敢让别人知道我叫她“婆婆”,有同学来了我便改口“外婆”。后来,我便大胆地公然喊“婆婆”,自以为很特别。
小学前几年的每个暑假,外公外婆都会带我会四川老家。可是,我却对那段时光一点印象也没有。后来,外公葬在了岳阳。外婆也一直想着回一次家。外公、外婆、包括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大舅、舅妈,他们都时刻想着四川的家。外公特别鄙夷湖南的娱乐节目,从小就带着我看大舅开电视必看重庆台。亲戚碰面,他们也常会聊家乡的事。外婆跟我一起在长沙的时候,她不断地提起那一段时间的事,如数家珍。可是现在,外婆也已经70多了。我妈说,这次回家,也只能去临近的一个说不清是旧亲还是旧友的家了。外公外婆的乡愁,一直带到了耄耋的年纪。
只是,这些看似美好纯真的回忆,在我叛逆的teen的年龄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饭桌]
外婆一直很爱我,因为我是家中的独苗。所幸我有父母的严厉监管,一直没有过于放纵自己,外婆给的钱,再怎么样也算是买了些书和碟,没有用在太过分的地方。否则,我在想,若是换了一个小孩,也许就会这么被惯坏了。
我承认,她是用她的所有来爱我的。小时候,我想买什么都要请父母批准,外婆及时主动地给我零用钱。周末,父母常常带我到外公外婆家“玩“,外婆总是给我夹菜。大概是感觉我的智商受到了污辱,我总是极力反抗。在父母加外公的力劝下,她用了好几年才改掉了这个习惯。我到了初中这样的年纪,她能做的已经没有太多了。我终于学会了不乱买东西,父母的标准也能够支持我平时买的书了。到了高中,身在异乡的我其实让外婆分外担心。她以食堂的伙食不好为名,硬是自告奋勇来长沙陪读。
我其实很不想她来,因为自己的自由就会被限制住,并且只有我跟外婆在一起,生活上有一些不便。于是从高一的末尾开始,我们租了房子,她包揽了所有的杂务+伙食。她总是蒸很多饭,怕我吃不饱。在一年半的时间里,每天我都说一碗足够了,就算偶尔少吃一点也不会怎么样。可是,在一年半的时间里,她总是多做很多饭。两个人的午饭,她一般会做四到五个菜,总是让我多吃,总是说“下次少做点”,可是我总是说少做点菜,她也总是做那么多菜。多亏了她,我在身高保持不变的情况下,体重增长了30斤。
她总是做很多的肉,并且自己从不吃肉。尽管我吃的菜比较多,但是她总是让我把剩下的肉吃完。无数次,我把一碗花菜炒肉按我的肉/花菜比例吃到最后剩下的全是肉的碗拿给她看,她仍旧说“好,下次少做点”。不仅是肉,我妈有时买了稍微贵一点的菜,她都不愿意吃,包括牛羊肉、菌类、鱼,不用说更贵的东西了。她只会吃蔬菜类的东西,过年吃一点玉米糖、瓜子和花生。除此之外,我特别喜欢的菜,她一般也一筷子不碰,包括花菜、土豆这样的东西。
在终于不为我夹菜之后,她不停地告诉我要吃这个,吃那个。我的筷子伸向甲菜,她便质问我为什么不吃乙菜;我的筷子伸向乙菜,她便质问我为什么不吃甲菜。我猜测我对她说过的最多的话就是“我吃了”,但是我每次让她尝一点她一筷子都没有碰的菜,她却总是说“你吃吧,你吃吧,别管我”。后来我想了一个办法,在她让我吃某菜的同时放下碗走人。第一次使用,她在我背后说了句:“你看你看,一说还走了。”我心里窃喜。可是,她仍然常催我吃这吃那,一点也没有改变。很小的一个桌子,她却总是怕我夹不到菜,总是把她以为我喜欢吃的菜跟我面前的盘子换来换去,我已经无话可说,尽管父母劝了多次,她仍然不厌其烦。
大概,给我夹菜,催我吃菜,为我换菜,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就像她的乡愁。

[恐惧·担心·关注]
外婆恐惧的东西有很多。她担心得最多的是花了一点点“冤枉钱”,或者自己被占了一点点便宜。她常常在噩梦中惊呼,有时甚至可以把自己惊醒。她的噩梦的内容常常是突然被人抢钱包,被小偷偷了东西这样的故事,所以常常在梦中大呼大叫想抓小偷。此外还有有人说欠了她家里钱,但是她要不回来了之类的主题。因为跟家里座机绑定的小灵通拿到长沙来打家里电话是免费的,后来她每逢我打电话,不管是不是给家里打,不管是用住房的座机,小灵通还是我的手机,几乎都要在事前或事后问一句“要不要钱”。后来她常常问我:“发短信不要钱吧?给家里发个短信。“
她本性地鄙夷每一件要花钱的东西,对于做生意的人她也总是这样评价:“尽是骗钱的。”在电视上看到关于质量不合格的食品的报道,她会说:“现在的人真坏,就想赚钱。”看到了一些她不敢想象的新东西,她会说:“都是骗人的呗。”尽管那只是某种产品的新功能。她从不愿意我在外面吃饭,坚信家里的一切东西都比外面的好,因为卖的东西都是“骗人的”。“现在的人坏,外面的东西都不干净。”

[操心]
外婆实在算不上一个聪明的人,而且她也不高尚。我所一直谴责的中国传统文化中的许多东西,在她的身上,我常常可以看到。她看待事情与做事的方式,常常让我本能地鄙夷。
外婆喜欢为别人操心,不管是多么小的事情。在小小的一张饭桌上她竟然怕我夹不到菜,把盘子都往我这里推。饭盆就在旁边,她每餐饭都拿着勺子看着我问:“我来给你盛饭?”我要做家务的时候,她总是说“你不会,你不会,我来”,尽管我已经快18岁。早上起来,她会告诉我要刷牙洗脸;我要出门的时候她会告诉我要把衣服裤子穿好;出门前,她会说“坐公交车你没钱,我有,来,我给你”,尽管我自己的财政一直是我自己从父母那里获得,从来没有拜托她接手;吃饭的时候她会告诉我吃这个菜那个菜;如果我有些菜在她眼里吃得不“多“,她会说“我知道你就怕我没吃到,你吃吧,没关系,我不吃”;吃完饭她就说你走你走,碗我来洗;晚上她看电视,看不清遥控器上的字,会对我说“请你来帮我调一下音量好不好”。如果对于一个半生不熟的亲戚,这么做也许是礼貌,但是对于一个17岁多的孙子,她如果也能如此地不厌其烦,那么她到底当我作什么人?因为爱,她就可以剥夺我所有的自主性?就可以认为我的智商永远都停留在两岁水平,什么事都需要人关心?这些天,我开始对她的过分关心说:“我去美国,你是不是要跟着去?”她坚定地说:“可以的话我就去!”
同时,她会对别人更加操心。同时,她会对身边的事都凭自己意愿做一个事前的判断。见到老友带着自己一家,当着老友,她会先问父母辈:“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肯定好!赚大钱!有出息。”尽管很多时候对方的工作实在让他自己都很不满意。然后她会对父母辈说一句:“你真有福气!”对方说怎么。她就说:“这么好的小孩,成绩一定好!前几名!”尽管她对孙辈一点也不了解。很多时候,我可以看出对方的难堪,但是她就只管说好话。她把自己认识的人的任何沾亲带故的人都想象成最好的。在长沙,她认识了跟我同班的几个同学的陪读的母亲。对于她们的小孩,跟我吃饭的时候,她就常常问我,某某某学习成绩好吧?一定是前几名!同时,她把我想象成最好的,自己不熟悉的人都想象成最坏的。她总认为我就应该总是得第一名,只有我好好学习。她总把我想象成热心帮助同学的学习顶好的好少年,我身边的人都是想从我身上获利的不良少年。看到我跟别人在一起,看到有同学来我家,甚至是听我说要跟同学有什么事,她就总是在事后对我说,你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帮助同学上,耽误了你自己的学习!尽管很多时候我们是在一起商量什么事情,或者我需要别人的帮助。表面上她对我同学百般欢迎,可是说什么“留下来吃饭”“有空来玩”,背地里却让我少跟他们来往。

[三幕剧]
1 跟朋友聊天,朋友要走的时候,我的外婆是如何抢着要给别人一个西瓜:
朋友:今天太晚了,我先走了。
外婆:等等,你把这个西瓜拿走
朋友: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买。
外婆:没事,我有,你拿着。
朋友:真的不用。
外婆:听着 这是超市里打特价的,才x块钱。跟你说,这个西瓜贼甜。(她还没有吃过这个西瓜)
朋友:我明天去买就行了,今天太晚了不方便拿。
外婆:说什么呢!拿着!你怕我没有是么!
朋友:真的,我说你要是真这样,我下次就不来了。
外婆:乱说什么!快!拿着!你不拿我生气了!
朋友:你生吧。
外婆:喂 说什么话 你快点给我拿着!我留着干什么嘛!
朋友:我不用了,今天晚了,我回去了。
(她们已经开始了剧烈的肢体接触)
外婆:你……给我……拿着!不吃……就要……烂了!
朋友:哎,我不要。
外婆:快……!(你再不拿着就要)把衣服扯烂了!
朋友:哎,我不要……
外婆:快点……给我……拿着……

2 夏天,我跟外婆在客厅吃饭。同住的租房老太问我们要不要风扇:
租房老太:你们这样吃热不热?我给你们拿台风扇。
外婆:你要干什么!?
租房老太:我给你们拿台风扇。
外婆:啊呀……我们有呀!
租房老太:你们有哦。
外婆:是的呀!我们有!就在床边上!我们有!真的!不用!不用!啊呀……你怕我们没有是不是!?我们有!你呀……我说你想得实在太多了……真的!我们有!不用你拿!

3 租房老太在洗手:
外婆:你用你的洗手液呀……?没事,用我的吧!
租房老太:没事,我用自己的。
外婆:你客气什么呀!?我的不够了就去买嘛,你怕什么呢!?
租房老太:我自己有。
外婆: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认真呢!你用我一点又没有关系!我说你实在太认真了……真的……

[被爱,换一种音调念作悲哀]
我小的时候,外婆偶尔从街边上捡一些小玩具给我玩。她从来将一些捡到的小东西视为珍宝,尽管有些已经残缺了一些。对于用旧了的东西,她总是觉得只要某件物品还有一样功能没损坏,她就坚决不买新的。很多时候即使使用某件东西带来的不便已经大于了便利,她仍然不愿买一个新的。在家里,有时候她穿我小时候穿的T恤。她常说要把我的衣服留下来,给孙子穿。有一天她打开我从来没有开过的上锁的抽屉,对着里面的六七块几十年前的手表对我说,这都是外公和她以前花很多钱买来的,一直没舍得戴,说要留给孙子带。她会尽力省下所有的钱和东西给我。
有一次,我要从长沙回岳阳办身份证。
我:我要回家有点事,你回不回去?
她:我不回去!回去又要花钱。
我:你在这吃饭不也要花钱吗?
她:那……你带两棵白菜回去给你妈。
我:如果你不回去,你就把它吃掉呗。
她:你喜欢吃,给你吃。
我:我们又不是买不起白菜,你吃点白菜也吃不起么!?
她:你喜欢吃,没事,没事。
那一次,我很生气。在饭桌上,她不仅是只吃便宜的菜。很多时候因为她的菜做多了,最后要坏掉了,她便把味道都生出来了的菜都给自己吃。很多时候,我在桌上说某个菜有味道了,她便急忙把碗抢过去,把菜赶到自己的碗里。有几次,我简直都在抢着要夺过她的碗了,她还用力地最后刨下了几大口微微发馊的饭菜。很多时候我为了让她吃一些她从来一口不吃的菜,故意留下一点在盘子里,然后下桌。但是她就这么,在下一顿又热一热留下的一点点菜,依旧一筷子不动。我若是坚持不吃,到了最后,我会看见在下一顿饭里,她的那碗饭里都是那几口菜。菜正新鲜的时候,她从来不吃;一旦菜要坏了,她便如食珍馐。
若是中午跟同学在外面吃饭,晚上会发现前一天晚上留下的菜一点没动。若是晚上一个人出去,她会睡不着觉一直到我回来。高二的除夕夜,我在上海。身在岳阳的外婆在吃团圆饭时,我妈给她夹了一只虾,她便泪如雨下,在想我又吃不到这只虾了。即使是现在在家里,一说到我要一个人去长沙玩一天,她总是问:“那谁来做饭?你吃什么?”还坚持提前做一餐饭让我找个熟悉的人家热一热吃。她对我的爱,是超越了一切的纯粹的爱。但是这爱就像一把枷锁,被爱的人就像被关在了一个笼子里。我只是一个符号,藉此她以自己创造的担心来摧毁自己。而我也在用看到她所为时感到的悲哀与不自由来摧毁自己。对外婆的无奈、悲哀、同情、叹息,与对自己的慨叹、受限制,这些常常令我痛苦。爱是一把锁,被锁住的两个人都很痛苦。起码外婆还在看到我的时候自己能感到一些满足,而我又能在这种关系中得到什么?

[零乱地写了这么多,总结一下]
我为外婆感到难过的是:
1) 她当我永远是襁褓里的婴孩,剥夺了我的自主性。问来问去,她怕我不会自己夹菜,怕我不会自己添饭,怕我不会自己穿衣服,怕我热了不会自己脱掉一件衣服,怕我冷了不会自己加衣服,怕我没钱坐车不会跟伸手要钱,怕我出门被人拐走,怕我一上街就被人骗,怕我过街不会左右看,怕我在外面不会照顾自己,怕我没了她就过不下去。到现在,我从来都不善于自己考虑事情,对任何事都不主动。
2) ·她不管某个人到底如何,只要是自己认识的,就先入为主地认为别人好,只要是自己不认识的,就说别人一定不好(无论是能力或是道德上)。
3) 在别人面前信口夸赞,尽管经常太离谱可能让对方觉得被讽刺。
4) 为了其他人都不会担心的事情而担心,让自己难过。凭自己的想象为别人做事,不管这件事对方到底需不需要,或者甚至可能造成对方的不方便。
总之,外婆总是在按自己的感情判断这个世界,按自己的想象做事而不考虑实际。也许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者。但是极端不现实的人是真的会对他人造成伤害的。外婆手无寸铁,她只能用话语不停地,无心地在精神上伤害她的外孙,以及别人。

2008/02/15

94.容器

容器
[他与她?]
所谓电影,就是这样一个奇妙的容器。
黑与白,男与女,阴与阳,他与她,光与暗,胖与瘦,安静与声音,丑陋与美丽,背景的平静与举动的反常,镜头的缓慢与内心的躁动,持续的语流与恒定的节奏,观察者的无言与叙述者的不安。
完整的,对于一个二元的世界的描述。
视频是这样一个丑陋,浑身汗毛的胖男人。音频里,一个妩媚的女声说:I’m a girl in a boy’s body.
在黑白的世界里,一切都是二元的,黑或白。他用自己的身躯承载起带花的睡衣,承载起妖艳的皮毛,承载起口红、假发与长靴。我们看不见这些皮毛睡衣假发口红是什么颜色。也许我们可以怀疑他是一个哑巴。也许他的声音就是那个销魂的她。后来在视频里,她出现了。他背着她,她靠着他。他们贴在一起。她向后看,他低头。他用舌头品尝镜子里的自己。他换成了她。她用舌尖品尝一切。
博尔赫斯似乎说过,镜子和交媾一样,都可以使人口增长。
甲说:他在梦中诞生她,在镜子里诞生自己。
乙说:她来到了他的梦,让他在镜子里找到自己。
丙说:她创造了他的身躯。
丁说:他与她在灵与肉的平面交界结为一体。
戊说:他与她本不相干,他们的结合只不过是我们自己的臆想。
又或者,没有他和她,一切都只是导演的一次实验。
她在他的想象中;他与她在想象中遇见;他在她的想象中;她就是他;他与她在现实中遇见;他们只是两个演员。

[容器?]
容器是什么?
容器是container。
躯体,他的躯体,里面是她的精神。
喉咙,他的喉咙,里面是她的声音。
想象,她的幻视,里面是他的身躯。
衣服、皮毛、假发、口红、长靴、房间、面具、他人、孤独、语言、彼此、浴缸、玩偶、建筑、床单、情感、恐惧、城市、镜头、空气、文字、光线、垃圾桶、重力场、无线电波、透明胶带……
电影,他们的声音与图像,我们的听觉与视觉。
还有一个叫人生,太俗,我就不说了。

93.长大

今天,在短信里,参考有个人说的,给“长大”下了一个定义。
长大就是生命里不再有什么是重要得不能失去的,就是没有了谁也可以好好地过下去了。
说白了,长大就是摆脱掉某种深重偏执的私人情结。
如果你是真的这样如我所理解地长大了,那么我两年前的预言就实现了。我是一个不愿接受改变的人,所以反而会有小小的不习惯。小小的不习惯。在最初我就说过,我喜欢你,仅此而已。尔后,你一直说,也让我一直相信,是我在给你。后来发现,是我从一开始,就被你拉进了一个漩涡,一切都无力自控。现在,喜欢还是喜欢,从某一个方面来说,这是令我常常自责的喜欢,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它依旧是喜欢。喜欢就是喜欢,不是别的。
不知道你是否,或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喜欢不一定要在一起。我需要喜欢别人,却不那么需要别人喜欢我。被人喜欢是一种惊喜。因为惊喜,所以有想不到的后果。
我总是将自己掩饰成一种置身物外的旁观者角色,其实也许自己就在套中也不自知。
如果你真的长大了,我祝福你。真诚地。

2008/02/14

92.新长征路上的唐僧


去往蒙巴萨的单程票
A
东土大唐年间,圣僧玄奘为救世人,与徒儿往西天诚取大乘佛法。此后化佛,感化芸芸众生。
时至今日,玄奘仍是那个形容姣好,细皮嫩肉的白净男子,只不过化身一位身穿牛仔的吉他手。他仍在不说话的时候微笑,看起来万般平和。
只不过,这一次,他要拯救的是自己,或者我们望向大银幕的芸芸众生。
所谓摇滚,便是用一种表面的不安,对抗我们看不见的,潜藏暗涌的不安。

B
于玄奘,所谓的绝症是一种点化,所谓的医治是一种机缘。病房是一座五指山,在那里,他遇见了悟空。
悟空也是佛了,斗战胜佛,仍然上窜下跳,用播放机武装自己,七十二变是他的高超舞功。所以,这一次,悟空没有做他的徒弟。
悟空给了他一个梦,佛祖在梦里为他指明了西天的样子——在他们的语言里,西天的名字叫做蒙巴萨。
于是他们启程了,为了拯救所有人的经文。路仍然是那条路。这一次,路是被人们铺出来的,但是路对他们来说,仍然只是路。
自始至终,世界上只有一条路,这条路的定义是:用来走的。

C
悟空不改毛猴本性,跳来跳去。唐僧的平静其实也没有改变太多。于是唐僧用他的吉他配合悟空的假发表演,两人相处甚欢。什么八戒、悟净、龙马之类的,已经没有必要了。假如给我三天生命,我也会就这样踏上新取经路。
在女儿国,玄奘巧遇旧情龙女。他与她漫步夕阳草原。无言互对,坐看金黄。
大风天,阴云闭,他她就此应拥别。依偎缠绵虽无尽,仍要重新上路。悟空不解其中味,只在旁边看。
结局是,女儿国国王驱车来送,三人就此上路。新长征路上的唐僧,仍然坐弹吉他。

D
九九八十一难,最终还是悟空惹事。血拼之后,三人不改面色,继续前行。
悟空龙女木屋尽欢,唐僧闭目入定,自编花环。
悟空气数将尽。而他们,终于到达了西天。
玄奘用一种方式拯救了悟空,用一种方式拯救了我们,又用另一种方式,拯救了自己。
悟空依旧不解。唐僧不说话。
嘘。
听。

E
他们没有像吴承恩这个做梦的人写的一样,见到了脑满肠肥的释迦牟尼。佛祖其实一直跟在他们身边。来到海边,洗去一身尘埃,才开眼开耳闻见。
佛祖说:回家吧。我没有经文。
于是唐僧回了家,又回到了他最初的地方。仍旧是弹着吉他的白面小生。主唱学会了唱蒙巴萨,他却只望向她。
悟空已不在,他们却与拯救同在。

F
这本1小时23分56秒的经,没有中文字幕。
也许你可以尝试找一找。不过于我,经书,本是没有语言的。

2008/02/13

91.原罪

所有人都在推荐的Jeux d'enfants一直都下不了决心看,却提醒我找来了这部Jeux Interdits
同样来自法国这个浪漫疯狂的国度,同样是孩子之间的游戏,前者的诞生晚于后者近40年。我一直以为,安静的悲壮,抑或渺小得只有两个人知道某种近乎偏执的坚持,是只有在某种残酷荒诞的背景下,才显得不仅悲壮,而且倍加珍贵的。
从小到大,带同学看电影时,总有人问,谁是好的,谁是坏的?可是,人性的矛盾总是能轻易地模糊道德与对错的界限。
同时,大概在这样的片中,我们也可以反思或者暂时饶恕人类本身的原罪。所谓的文明,却演变成来回于法国上空投掷炸弹的飞机,演变成邻里之间的互相算计。最美好的心灵,存在于最为单纯的两颗心灵。怜惜小狗,怕它寂寞的女孩,与怜惜女孩的男孩,他们的美丽来自何处?单纯的爱,没有原因的吸引,也会造成杀戮。他们在某种掺杂了祭奠、灵魂的宗教文化指引下,毁灭了更多的生命。杀戮这个词语对于他们来说,仍是不能承受之重。在孤独中,人总是特别的坚强,在自己的身上所剩无几的时候,人总是能够抓住最终的一点依靠一直坚持到生命的尽头。他们可以为了这样的坚持向世界妥协,或者与世界冲撞。当男孩对父亲说,如果我告诉你十字架去了哪里,你能不能不带她走,当女孩在车站的茫茫人海中呼喊着Michel, Michel,我们发现,他们最初和最后的天堂不是小动物,不是十字架,而是唯一的彼此。可是这样的坚持最终没有结果。激烈的美好之后,冲突会毁灭一切。不仅人与人之间没有对错,这些语汇间,也在发生着冲突:爱、吸引、十字架、安息、不孤独、祈祷、天堂、反抗,与死亡、仇恨、战争、杀戮、分离、禁忌、妥协……这两组字眼,其实是一块磁铁的两端,你可以选择看到一边,也可以选择看到另一边,可是这一切证明的只是人类永久的矛盾。没有什么对,也没有什么错,每个人都在原罪中挣扎,珍视自己争取到的一点点美好。
最后,和所有人一样,我还是要强烈推荐一下《爱的罗曼史》。

2008/02/12

90.关键词x11



赴美就学笔记 - 高歌
关键词x11

从今天开始写读书笔记。
首先把前段读的书找回来整理一下。
此书来自上海Seven同学推荐,5星,因为颇合我意。《赴美就学笔记》,作者Greta Gao,高歌。作者11岁随父母到美国的一个边陲小镇开始上小学六年级,将她直到耶鲁大学二年级的学习经历记载了下来。

[小学]
A 丽娅事件
丽娅事件是高歌来到美国小学,在温馨的关怀中遇到的第一件难题。丽娅是被欧妮尔夫人指定帮助高歌的同学,却因为父母离异,又得继父憎恨,造成心理阴影,对高歌逐渐产生了一丝独占欲,甚至阻碍别人对她的帮助。看似有些过分温暖的背后,她也曾痛揍过同校的男生,表情冷酷得判若两人。那时的高歌还小,只是引用了别人一句“好像有一点精神变态”来感叹,若是换作现在的她,措辞会不会更加节制?
所幸的是她能够在这一起事件中看到许多。她看到“儿童之家”里的孩子,欧妮尔夫人自己作为一位单身母亲,对学校里众多孩子无微不至的关爱,看到自己身在的这样一个单亲重组的家庭,心中便开始思索,开始了解不同的人被家庭、环境所赐予的苦难,开始了解爱,开始珍惜自己的生活。这件事无疑让她迈出了健康的生命态度的第一步。

B 瑞克
瑞克是欧妮尔夫人的独生子,可能是因为他从小只在母爱中成长,高歌发现了他的些微女孩子气,而开始反思自己的“野蛮”。

C 唱歌·比赛
高歌曾经学过一点唱歌,因此被欧妮尔夫人推荐参加联欢会,并得到了节目评选的第一名。虽然事后想起,歌艺并不佳,但这样的经历却是难得的增进自信与打磨性格的机会。

[初中]
D 初中轨迹
高歌的初中轨迹与很多中国人想象中的美国教育是相符的——所谓发散性,所谓能力而非知识的传授。这段时间显然还是一段磨合期,但是对比对比她们做的事与国内的初中生所做的事吧:
*英语课:学生自己编写考试题;
*阅读课:叙写一个以dilemma(两难之困境)结束的剧本,并表演;
*美国宪法:给一名因“教规”而拒绝履行学校制度的“教徒”写答复信,并展开辩论;
*课外活动:登台演戏;
*工作:每天早晨5点钟起床送报,但是也体会到了甜头;

[高中]
作为一名高中生,最被吸引的莫过于高中那一段,那也是个人认为全书里写得最好的一段。

E 荣誉班·实验班
高歌所在的中学有三类班级,按竞争、课程内容从低到高依次为普通班,快班和荣誉班。我们的高歌大才女自然是在荣誉班,从书中可以看出她身边的同学的水平也是参差不齐,在做不做作业,对学习的态度之类的方面都有很大差别。在这里想起中国一直强调的“平等化”。好像在初中时,就在新闻中看到官方下令取消按成绩分班,这几年,要取消理科实验班制度的消息也就在我身旁。关于此,民间与官方的分歧存在,然而争论毕竟是起不来的,因为在中国,争论永远无法战胜官方指令。
此举的初衷,貌似是为了避免歧视,使教育资源平等。按照他们的理论,除了教育资源将会分配不均,所谓“优等生”就会背负沉重的压力,放弃课余生活而沉于题海,失去美好的生活;所谓“差等生”便会自甘堕落,前途暗淡。再谈谈省理班。理科实验班在湖南又名省理科实验班,是集中全省优秀初中毕业生通过竞赛得到通往大学的敲门砖的一种班级,是长沙市外的毕业生直接进入长沙四大名校学习的唯一途径,也是学校提高知名度,增加清华北大人数的一种强大方式,因此学生家长以及学校一直十分鼓励,长沙市官方最初也持支持态度。国家判定理科实验班为“违反新课改的理念”时,反对的呼声也来自长沙外各市的教育部门,许多地方学校反映优秀学生都被悉数“挖走”,因此联合反对。顶着上下两重风险,省理班仍然在办,只不过收敛许多,最初是假借夏令营名义进行招生考试,后来学校便私下潜入各地级市分别选拔,再后来就只在特定的学校招人了。
省理班最初的目标在于鼓励“头脑灵活、思维开阔”的学生通过集中培训,在国内国际的学科奥林匹克竞赛上获得名次,每校每届一班,40~50人。自从被反对以来,扩招成两班,在高一上期结束时按学生自由意愿分为竞赛班和高考班。至于我自己,从得知被招进雅礼的理科实验班以来,就是想奔着高考班去的。
我不是心理专家,对于成绩分班制到底能给多少成绩差的学生心理阴影,给多少成绩好的学生蒙上自满的遮眼布不甚了解。但是作为在竞赛班隔壁的一名高三学生,我在两年多里清楚地看见了为了自己所爱的数学、物理、化学、生物或是计算机而日日夜夜废寝忘食的他们,清楚地看见他们与自己所爱的科目在一起就像是和一位老朋友一样。两者之间互相忠诚。获得竞赛的奖项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无论是对天赋的一种褒扬,还是对努力的一种报答,都是忠于自己的理想的。正因如此,便没有了反悔的理由。
也许你可以对着他们作惋惜状地说一句:“他们失去了美好的童年。”是吗?那么一个美好的童年是什么?是有时间让他们去玩游戏?还是让他们去磨练社会技能?一个最美好的童年理应是孩子以自己希望的方式,在付出努力的情况下,健康地成长与学习。真正在竞赛中突出的人才,对于竞赛无一不是有一种特殊的感情的,无一不是会在日后怀念当年集训的日子的,如同我怀念模联的日子一般。他们选择了竞赛,后者应当成为让他们用行动来实践梦想的一条途径,而不应该被堵塞,将他们逼上高考的独木桥。
在高考班——这个才两岁的班级,我同样看见一群为了自己的理想而放弃了生活中的一些闲杂的孩子。他们是纯粹的,他们不像每天迷茫的大部分摇滚青年一样找不到生活的重心,因为他们的信念很专一。在我来到理科实验班之前,无数的80后的文章记载着实验班的恐怖与黑暗,宛如看不见阳光的一口深井,而我,视作者们为前辈,便毫无保留地相信了。在实验班中同样有其它方面出色的学生,甚至他们的出色比起所谓普通班学习成绩显差的人来说,要更加引人注目,这一点在这里不展开。与其它学校对比起来,高考班就是所谓的重点班,成绩最好的那个班,这个班里的孩子们是最努力的,是目标最明确的,把他们聚合在一起,是能够让他们朝着梦想相互鼓励,互相学习的。
对于成绩分班制,孔子,且不说他的思想带给了中国好的还是坏的影响,作为一名杰出的教育家,他老人家在两千多年前就提出了“因材施教”,根据资质分别教学。成绩近似的在一起,所谓同级才好互相切磋嘛,钻研起题目来互相了解水平,合作也才更有效率。一句话,成绩不好的不会因为参加课外活动而成绩下滑,把他们跟成绩好的学生放在一起,反而可能产生病态心理。按成绩分班,是正确的方向。
话虽如此,按成绩分班其实远非最完美的处理方式,要改进之处也的确很多。然而需要改进的却并不仅在分班制这一点。许多人抱怨成绩分班制令得成绩不好的学生自甘堕落,其实这并非分班制的问题,而是当前社会缺少学生的前途教育造成的。中国人一直鄙视“前途”,只看如何顺应心意,理得当前事,颇有些文人的风范。所以没有经历安逸青春的前辈们都想给我们一个“快乐的童年”。然而到了现在竞争激烈的时代,生活却容不得你这样惬意,如果说哪个小孩还想要选择一个快乐的童年,那么他将会为自己童年的快乐付出代价。懂事的孩子会为自己的一生着想,而问题却不在如国家政策所期望的“如何通过随即分班给孩子一个自由快乐的童年”,而是“如何让孩子早一些做出自己的选择”,让他们自己选择日后的人生或当前的快乐。何况国家所给我们的“快乐的童年”又并不一定是我们想要的“快乐的童年”。
而另一个问题随之而来,如何给孩子一个有效的“前途教育”?相比起美国对孩子的培养,孩子的前途意识是最大的不同。美国小孩在不到十岁的时候就能大概确定自己想做的是什么。当然我认为最大的不同在于美国社会的发达导致的职业多元化。他们对于职业的挑剔,外界的因素比中国更少,所以能够更加自由地根据个人喜好确定梦想。在美国,做一名农夫与一名总统是不会有什么差别的。而在中国不同,这就是为什么中国学生必须削破脑袋挤在一条羊肠小道上。而全省50万考生,竞赛班不到200个人的比例,实在是一个小的保证了质量的数目,大家都在抱怨高考是独木桥,省理班是通往大学录取多元化的很重要的一种渐进的改革,却为何要封禁?国家说按成绩分班导致学校为了升学率扼杀学生的课外生活,而我要问的是,在这个高考至上的,本应该人人为了升学而拼搏的时代,国家政策还要逆天意而行之,剥夺有能力的学生进入好大学的竞争力,岂不是对普天下学子的一种变相的折磨?高考风向标的核心理念一日不除,素质教育就不会变成现实;若是有一天高考终于退出了历史舞台,学生对自己的前途有了自由选择权,省理班反而会更加骄傲地行进在历史的道路前方。
写得很激动,到此打住。

F 四位英语老师·上课
高歌同学算是一位十足的文学女青年。从她对高中阶段四位英语老师的记叙来看,她是真的打心眼里爱着文学与这四位性格各异的老师。本想做神父却后来参加了越战的希欧拉,对于战争怀着一种特殊的感情;维斯基夫人,喜欢激烈的课堂讨论与交流;德仙纳夫人,注重文学背后的历史过了头,从来避免带入个人观点到课堂;陆卡思小姐棱角分明,不受大多数人喜欢,与高歌有一段难得的交情。美国的老师不完全像大家所想象的那样,每一个都是开放、幽默的典范。在这样一个多元社会里,保守的老师也是有的,而且老师的性格特点会直接影响到学生对于某种学科的喜爱与否,至少是在文学这样一个答案开放的课堂中。比如说,德仙纳夫人对于浪漫主义诗歌仅仅“要求翻译一遍”的处理,让高歌直到在耶鲁重新接触到浪漫主义诗歌时,才喜欢上它。从上课中竟然能看出如此多的关于“人“的东西,这其中蕴含的财富,是每个人都会有,却各不重复的无价的东西。
初到维斯基夫人的班上时,高歌同学起初也不适应维斯基夫人对同学发言的渴望,可是她还是慢慢融入了这种氛围,但这并不表示她就讨厌希欧拉先生。所谓“上课”其实也有两种:一种是双方向的交流,一种是单方向的教授。两种方式各有优劣,我们只不过是缺少第一种,并不应该否认第二种。正如中华民族在追求仁人廉士的高风亮节时,本不应该形成太极端的仇富心理,长久以来,都在贫穷与苦难的泥潭中挣扎。

G 诗歌班?
我仍然怀疑,诗歌真的能被教出来吗。就像在HSYLC 2006中我怀疑创造力是否能被教出来。
也许,交流本身就是一种学习。不过在诗歌班中,可以更加明显地看到喜好,也就是文学流派之间的分野。心中想一想,其实,不同流派的文学家在一起还真是难以交流呢。他们甚至应该都不会读不喜欢的流派的作品。笑。

H 地下杂志·理想
高歌在高中,因不满当时的文学校刊,因而自己招兵买马,办了一本地下杂志Vignette。看到这一段描述的时候,心情很激动,因为其时学校低一届的某些有为青年正在做着同样的一件事,而且他们是毫不功利地在做这一些事情。连身在美国的高歌都写到了,为了大学申请的“活动经历”部分,许多学生会为了某个头衔而消极地参加一些活动凑数,所以看到身边正发生着这样理想主义的事情,心中自然是充满了激情。
昨天看了《与青春有关的日子》的介绍节目,上午又刚看了《电影传奇》关于《新儿女英雄传》的节目,心中可谓热血沸腾。昨晚我还在想,早熟得心理年龄六十有余的我,理想主义情结竟然持续了将近十八年,可能还是世面见得太少。也许前人并不知道自己曾经坚持不疑的理想,有一天会突然崩塌,而我,被太多前辈的教导培养成怀疑论者,明白理想被现实摧垮的可能性,却仍然无法预料那一天什么时候来到。不过,想到也有无数的前辈,怀揣理想主义的雄心奋斗了一辈子,心中也有了理由说服自己,带着理想前行,一直到发觉理想不存在的那一天。
他们做的,不过也是办杂志,拉赞助,做杂志这样的事。我被书中所描写的胜利迷倒,也曾将其奉为圣经,后来反思,其实身边这一本地下杂志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做的反而比Vignette更好。在这一点上,我犯了盲目崇拜的错误,这与当年评价310与312的情况是一样的。在看到Vignette诗歌朗诵会的成功时,心中还是不免为中国高中的社团活动土壤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而在看到1:40实现大盈利的时候,心中又猜想,也许这些对于客观条件的过分依靠,不过是我推卸的借口罢了。所以,不停在这样的矛盾中摇摆,心中对于自己的定位,又模糊了一些。

I 特路莱德读书夏令营
这简直就是一次令人惊心动魄的学术夏令营,甚至比HSYLC更加令我向往。我丝毫不避认我深深被学术这个东西的魅力所吸引。没错,光是看到文学、哲学、艺术、音乐、宗教这样的字眼我就会激动。我也为“这个主义,那个主义“所深深吸引,虽然有时也会学John Lennon发出一声嘲讽。
太美好了。我无法多作评论。

J 老师要进国会山
老师带着学生参加美国总统选举?这是另一件高歌给我们看到的,发生在她身边的,我们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情。整本书就是一本奇迹之书,一本关于梦想的美丽的书,令人向往的生活。而其中折射的美国式的政治自由,又是一种图腾了。

[大学]
K 指导学习Directed Studies
最迷恋的东西,也是耶鲁最吸引我的地方。我只能最后一次重复:太美好了,太令人向往了!

89.你们

说实话,我倒真的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过以前的同学了。
进了高三,就没有主动找过你们,害怕打扰大家。于是,回家之后,也是守在电话旁等待有没有人call in。还好大家都很有心情出来玩,大概就这样high了一个多礼拜。睡觉、会友、走亲戚、吃、写,基本上回家后的生活就是这样过的。
整个大脑处于一种游离的状态,大概是从下火车的那一刻开始的。虽然岳阳比起长沙来说温暖如春,但是那一夜火车站以及前面的广场,以及广场前的路,都铺满了厚厚的冰雪,在昏暗的黄色灯光下,拖着行李的旅客,一个人要价10元的出租车,爬行的小轿车,仿佛都布在魔幻的舞台背景下。那是一个魔幻的夜晚,脑袋里空空如也。
一直看电视,虽然很无聊,但是一直看。明知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回家后却变得慵懒。跟家里商量想一个人出去玩,妈打趣说一个人最远只能去张谷英。接下来的半年,我大概还要回两个老家,涟源和重庆,后一次就可以全家去九寨沟看看了。我仍然希望可以独自背包去走走,《180〫以外》的主角,不就是在18岁开始了独自的行走。
没有心情想别的事情,电影也没有看。偶然发现在家里一个特殊的坐标可以偷到开放的无线网,到了大年三十便没有了,一直到现在。我怀疑无线网也放假了。
果然是在与亲戚,与父母那一代熟人的会面中,发现我们的隔阂真的已经太大了。于是我也不说什么,写东西与见同学的时刻,是最幸福的时光。
三人帮,我,这个人,她,在我的家里吃了火锅。爸妈趁势出去逛街,我还能说什么。这个人唱的歌居然没有保存好,只留下了5秒钟,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准备好了高级麦克风,诚邀你下次再来录制专辑。
初中的最亲近的同学们,包括这个人、她、那个人、李XF、冯Z,我们在一个美好的晴天踏雪出游。我开始了偷拍行动。重曝的片子都是一片白,我在想那天的光线实在不是很足啊。发现以这样烂的技术烧胶卷实在是太不理智了,我决定加速怂恿父母完成我一直以来的最大愿望——买数码相机,以练手+无顾虑乱拍。最重要的是,我们去了空中补给。听大家唱歌真是不错,虽然我也厚颜无耻地重伤了一次大家的听觉。这个人点的《I Love You无望》我后来忘了点,回家发现居然唱得上去,而且念词还很准!还有《爱情的模样》居然忘了点,很后悔,拿《轧车》这样的歌打击大家,真不理智。只有终于唱了一次《好不好》让我很满足。大家的歌艺棒得我无法形容。有人做饮料,有人玩消失,有人走路回家。
小学到初中的9年同窗,巨头一,我们在麦当劳用两杯冰爽茶度过了一个上午,然后那个人来了,我们一起吃火锅,回家后我流鼻血。
Mitifighter,番茄,我们在除夕的晚上一起出逃。在楼顶享受花炮。楼下放的焰火好像就要冲到楼顶的我们的眼睛,那是我们离烟花最近的一次。然后我们在今年的第一片星空下到街边卖唱,有人真的用萨克斯吹了曹方的《夏末的萨克斯手》,有人弹了丝袜小姐的《泰山》,张悬的《儿歌》,可惜这两个我都不记得歌词。我什么也没有,只好吹口哨。
想到要跟阿迪通电话的那一个下午,恰好地就遇见了你的妈妈。我能说什么呢,我们的友谊都是玩出来的,可是我无法确定你还能不能玩。最近电视里在放《风云》,我就想起了每天下午跑去你家的日子,还有我们的江湖岁月。
那个人,范WY,Rose马,我们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去拜会了班主任老罗。你们讲了很多,但更多的时间是冷场。不过不说话也没关系。后来我们在美丽的路灯的照耀下摇摇摆摆奔赴火锅店,遭闭门羹的我们后来只好选择KFC。
我亲爱的博文的同志们,我们从小天使蛋糕店转向牛排店,热热闹闹地谈了近5个小时。我们约好夏天一起出去玩,新疆、西藏或者这样的边疆。因为你们把凤凰张家界作为保底地点,所以我暂时决定把独自去湘西的计划先搁置着。
继续传播School Days的理念。讲了一个很拙劣的故事。在一个惊魂夜陪那个人走了走。你还是比我勇敢,我还是如此犹豫。
还有尹大侠,我似乎没有联系到。还有他,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在晚上疯一疯,再拍一部乐高战士的续集。
你们你们,跟我同一届的你们。如果我还要高考,一定不会像这样天天出来陪你们。可是你们开开心心地出来玩了。我没有为你们付出什么,所以有你们一直在身边,是我最珍视的财富。

88.Read Me自述文件

《Read Me自述文件》,三万五千字的一个东西。
这玩意的前身是一个叫做我的自白书的东西。现在写好了,于是把以前的东西删了。
其中大概有老师找我约稿的成分,大概也有我自己想要整理自己过去的成分,大概也有想要帮助别人的成分。讲的就是我从出生到去年12月25号的17年的故事。
地址在http://groups.google.com/group/johnvivi/web/Read+Me.pdf

2008/02/02

87.神奇

同志們,我偷到了小區的無綫網,而且我的輸入法變成繁體了。真神奇……無綫網很差,等幾個小時大概有幾分鈡可以上……